危急存亡之秋
凌晨3点,隔壁开始啊啊啊啊啊啊。
5点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啊啊啊啊啊啊。
8点的时候,对门的中老年旅客开始开着门,开着电视,看早间新闻。
我隔着门都可以为这位如家用户画像,灰色的确良西裤 + 人民的名义款夹克,里面是起球儿的格子衬衫。
跷二郎腿,手持保温杯,坐床边儿看新闻联播,努力将稀疏几绺子头发抿到头的另一侧,形成一个千丝万缕的笼头。
如家的便当式客房小的很憋屈,除了床的空间,都是缝儿。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打算把门打开,将走廊当成你逼仄空间的拓展地。
我已经辞职了,上个月15日,老东家拖欠我的1.8个月工资,仍然石沉大海,我开始担心整个公司会下落不明。我手里的劳动合同首先是不是具备法律效力的款式尚未可知,即便是有效,金额也是本市个税起征额。而过去的两年半里,我的工资都是以个人转账形式打给我的,我完全没有与公司存在劳动关系的证明。公积金缴费记录是个证据,可想到跟老同学对簿公堂,就头大脸沉。
十月三日,正在与二弟带着两个儿子泡室内温泉,接到新公司业务两个方面的连续留言。
分别是抱怨安装不上,连接不通,动画僵硬,录像不灵。我那顿饭食不知味,虽说吃的是冷乌冬,二弟欠了我一些钱,我感觉他们全家在努力跟我保持热络,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从那会儿起,一直到现在,我都不得安生,鸟蛋八号微信问我假期过得如何,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
十一号,我来北京跟诸神汇合,小封闭力图解决大问题。而我时常处于无法进入状态的状态。今天更是跑去探望Andy。
8月份的时候,Andy还乡省亲,本来那天,高高兴兴,约了来沈阳吃大冷面,看我的Game Room,去我最喜欢的咖啡店。就在出发的当天,Andy君胆囊炎复发,疼到翻滚,我当时听说后隔膜肌紧缩。此次一见,老远看到Andy走路打晃儿,面有菜色,心中十分难过,本来计划聊上个把小时就让他休息,结果在他家呆到四点多。
聊了病情,玩了Fat Shark,说到我现在的工作。
聊了病情,据说最疼的时候,连上四支镇痛剂,都不能阻止这种疼,Andy撩起T恤让我看他侧腹上的管子,我说别说还真挺蒸汽朋克。
玩了Fat Shark,自己看自己后脑勺重现了我在梦中出窍环游的时刻。
说到我现在的工作,于是抻出笔记本,开始工作。
时间匆匆过,天有暮色,离别出门,走廊满墙的下水疏通和专业开锁,空气还不错,小区门口写着不许停共享单车。灰黄的塔楼外壁上,空调室外机的管子一条条的耷拉着。人们骑着共享单车,使劲儿的活着,或者不得不活着。
“我们单位有很多同事,月月都见底儿,你想啊,在北京买一房子,怎么不得200多万啊?每月贷款都得还一万多,再养个孩子,关键问题是,首付还不是自己赚的,也都是家里挤出来的。”
世上尚有比你疾苦之人,可是他人的疾苦终究是他人的,如我的腰肾,Andy的胆囊。
下班高峰的和平里东街,前面的爸爸骑着车后座上是儿子。爸爸在给儿子讲什么是星座。
方才长老忽然截图说,通话成功的甲方,终于可以给结第一笔账了,我才忽然觉得在夜风中骑着摩拜下班也挺快乐,才会不厌恶Rui咖啡邻桌衣冠楚楚的说去哪儿哪儿哪儿玩,把薯条吃到吧唧吧唧响的传媒从业者。才会开始希冀与老友重聚的快乐。
眼下只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