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 away,pls

“凌晨下飞机,我当时直觉上就是有人跟着我,我开到半道嘛,我就下车了,你瞅着我给你发图片,就这个逼”。
他发过来的图片里,一个头发起酥面色土黄的小混混模样男子,撩起自己的上衣,在展示他刺青,好像文的是孔雀王。
“然后他们几个人下车就把我围住了,能有七个人,我就给他扎了,怎么样哥们!一群傻逼,没一个敢上前儿的。”
“完了昨晚儿我媳妇就给我拿钱,说老公,你先吧事儿平了!哥们,现在我那公司欠我一千多万,都是我垫付的,这边销售团队人吃马嚼的,月月都得我开工资”
接着发来的是一捆捆百元钞票被掴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样子的照片。
“我昨天去上海,我就找那帮傻逼去闹去了,妈了个逼的,我下飞机这帮狗就跟上我了,我操还问我,你家住哪,我说有什么事儿,跟我整,你要动我家小,我今儿就整死你!我说来咱俩一人两把刀”
他在视频里吐了口谈,跟路过收垃圾的大爷打招呼。
“我跟你说哥们,我必须扎他!他讹我钱!操!完了我就去派出所了嘛,我呆到5点,取保候审了,赔钱呗,四五十万”

时隔一年,我这个如同癌变细胞一样的“兄弟”,又开始阴魂不散了。先是十月初,那要命的后半夜来电又出现了,我犹豫了一下,调成了静音,第二天醒来,发现有12个未接。我想了一阵儿,还是回一下电话,没人接听。下午的时候他发微信来,话语里尽力在掩盖夜半时穷途末路的哀嚎,应该是跟孩子在一起,竭力想保持自己的精神面貌。我跟着他吹的牛逼顺势助力了一下,暂且稳住他,别从锁妖塔下出来。一周之后,后半夜的电话再次响起,我索性直接把手机在11点之后设置了勿扰,抱恙推诿,心中默念,我万万不可在夜间与这凶神喝酒。

今天早上他电话终于开始打到我老婆那了。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我跟他视频通话,他脸上的纹路更深了,好像一块大列巴,对不起,我实在不应该用我还算喜欢的一种食物形容他的脸。他的脸好像一大块煮熟的猪肝,肝硬化的那种感觉。通话的最后,他说今天得等看看会不会被收监,他准备去找某个兄弟喝点,问我去不去,我微笑着摇摇头。

早上出门时,老婆叮嘱我,不要走神儿,走路要注意车。果然因为这个忽然的通话,我忘记了去做早核酸,也忘记了带鼠标。打开电脑的时候,零活B的小老板要开始报bug。零活A的X老师今天要来跟我详谈,我知道他是想稳住我,怕说破那虚掩着的创业热情。我坐在店里,看着熟客Season小姐脚登高筒靴,迎接各位的“骚赞”,决定不给那手持双刀的兄弟发任何安慰信息,期望我国的法治可以真的灵验一回,店里在播Jeff Bernat的Call You Mine,今天的SOE美式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