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o poor to be bad
夫人早上摆弄她的小玩意儿们的时候,跟我嘟嘟囔囔说起我们大学同学ZY前天电话来跟她哭诉,说她老公策划要去新疆的旅行,但是完全没有考虑她们娘俩,整个行程完全是按照他独自出行准备的。说他开始抱怨ZY在家失业不赚钱,嫌弃她不打扮,嫌弃她变胖…随后夫人追上一句:“我反过来看你,我就十分满足,你从来也不说我不上班的事儿,也没有抱怨过这些”。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单身去比利时的念想一下子就被按压止血了。
眼下在做的事情的委托方一直处于十分被动的状态,属于被半推半就地夹带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工程,我们未能按照预期达成(其实根本是不可能的4个月上线完全自研的带有仓储管理功能的代买商店,两个人)。对方又勉强接受了可以延后两个月的开发费用,而今天是应该支付的日子,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款项。
对ZY老公那种想要逃离的心情其实我十分理解。暂时离开那必将不快乐的,孩子接受劣化内耗式教育的未来,买学区房的贷款,和已经开始的衰老,到远处去看看的心情。而我这边,面对青春期的儿子,看着他进入完全服从性惯性的窠臼,我十分难过,周六在儿子因为忘记将作业带回来的小事上,反复纠结,闷闷不乐,导致整个周末的情绪都收到影响,我们想让他去学校试试看能不能进教室取回来,孩子几乎面目狰狞地从嘴里低声挤出的几个字:“老师都说了!忘带作业不让回去拿!” 这是多么强的服从性教育,多么低的容错率。我情绪失控就在那一刻,狠狠地抽了他肩膀一巴掌。孩子急了,吼到:“你凭啥打我!”。我是语塞的,我那一瞬间是没法说清楚愤怒的缘由。
我反复思索在我这年纪还可以破局的办法,未解的心结。尤其是是否还有机会去海外生活的问题。几次查看所谓香港优才计划中,硬性门槛都在那里,如鲠在喉。无论是英语还是日语,我都需要一个封闭隔离的环境,全情投入到考试准备中去才有把握通过。我渐渐接近五十岁了啊。
二弟前几天来让我帮忙翻墙访问申请美国签证的网站,来续签他的签证,他在美开枝散叶的叔叔在我们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指定好了这个格局。我除了自诩数字游民宽慰自己,苦学用不上的语言技巧,在没有物质富贵之时便开始染指高级精神消费品的行为,看来是如此地不切实际。
我对沉迷摆弄廉价珠宝的夫人感到愧疚和失望;对满足服从老师后,做听话合格的好学生就开始洋洋自得,却对每日维持自己基础洗漱都极度惰怠的儿子感到痛心和无力;对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维护储蓄警戒线的无意义劳作厌倦,对开始厌弃拿着养老工资却开始生病老化的父辈祖辈的我本人产生更深的厌恶,对这巨大的劣质生存空间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