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ming boundary
半个月前,我的初代AppleWatch在地铁上忽然来了个大开盖儿,它已经七岁了,我花了8块钱购买了一个密封胶圈,想给它续命,粘结后缠绕如斯,却发现其实是它电池鼓胀,回天无力了。我又不打算贸然再花这多余的钱换新表,于是我空着一个白手腕半个月了。彼时我po了这张图片到FB,刚刚收到一位久早年间的HK好友点赞,我想回去赞人家,发现他人在美国,带着老小逛完黄石公园,正在一家电车行看最新的展品。
去年这个月份时,我刚刚兴高采烈地获得了上一个web3项目的入门券,开始和一众高知远程共事,每日兴致勃勃,虽夜半开会也几无疲态,与人对谈也颇有上升之势头。最近,快有一周了吧,我每日可以正常开发的时间,不到5个小时,稍微一用脑,就满面黏汗,头重脚轻,可刷抖音的时间可是长了起来,与我之前言之凿凿地例举抖音原罪相比判若两人,终究还是着了道。如同被迫加入了个民族风格的广场舞团体,起先你鹤立鸡群不屑一顾,可逐渐开始跟着鼓点舞起来,甚至开始指导跳得不对的新大妈了。
夫人最近劝我,少与一些充满负能量的人接触,免得越想越难,而我说,其实我才是那个负能量最重的,也许是现实太过于泥泞,让我一边倒地想听反动言论,期待变天,想要大灾变式的洗牌翻盘。沈阳今年雨水成了常态,到了一日无雨便觉惊奇的地步,去做核酸时走在潮热的阳光里,两个卵子都不觉得沉重起来。
昨日还刚刚做了个决定,想租约到期,就不再续约分租的咖啡店办公室了。常年在咖啡店店的几位熟客,要么是挂了个体制内的衔,再发展一些个爱好做副业,双肥。要么是家境殷实,每日想的无非是去哪儿吃饭去哪儿玩,为了选个太阳镜会认真烦恼半日。你满腹杂学,通晓高玩,可以与这类闲人侃侃而谈,谈毕,人家在你的建议下,下单买了新玩具,然后求推荐了有趣的新杂剧,一边看着,一边或者吹着夏天的风,或者观着细雨,等着玩具的快递,度过了另外一个开心的日子。而你却继续回到房间,关上门,继续用不熟悉的技术栈跟国内低端生态圈开发者抢钱,度过头晕的另一天。他们可能会忽然消失几天,然后忽然又出现,在你的帮助下做好word文档,敷衍完又一个长辈交给的肥差,内容是监理某个学校的绿化工程。你日日行行写代码换来的小有积蓄,还不如人家一个上午应付差事得来的丰厚。
去年12月,我老娘重症入院,这里其实要感谢一下沈阳的领导们,在2022年的动态清零运动中,遵命遵得也有一定自己的操守,节奏和信息隔离处理得都很不错,民怨不重,没有激化大面积的矛盾。但是去年,疫情下的住院手术,对病人和家属,都是一场噩梦。彼时我好不容易在咖啡店内坐下,看见几位平日的熟客,环坐,便神情松缓,讲了讲这其中的困苦过程,可话至一半,其中的S女士忽然掩耳离席,口中念着:“我听不得这样的苦,时间到了,我瑜伽课快开始了”,便出门去了。当时我并未太在意,今日我心缝窄,回想起这件事,更加觉得不是滋味。加上这位S女士,明里暗里,在店内一直以一种老板娘的姿态与店主配套出现,购物也好,野营也罢,总是不离左右,我距离近,时间久了便生出一种莫名的不以为意。而夫人每次看见了,都有强烈的不适应感,使得我也没法再对其视而不见了。这类闲人隐隐地在我面前勾勒出的,是一条阶级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