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ask of MR.X
昨日把村上春树的一本随笔集当做间食吃完了,完全满足我对这部分过渡阅读的需求,村上说他一开始写小说时,周围的人忽然都恐慌起来,后来搞清楚是因为很多人怕会将自己作为原型,写成小说,成为笑柄。以我的个性来说,我虽然不太可能成为小说作者,或者说作为小说的作者成名吧,但是如果我写的话,势必会杂糅真实人和事到里面去,我深信哪怕是专门写科幻架空题材的作者也需要从触及的人中寻找原型。
整个七月份我读完了九本书,可以说真是闲着了。造成这样闲的原因…啊对,想到这里是我第一次想到MR.X,如果不是他去年年末停止赞助我作为开发者实现一些他的想法,我便不会落到要去帮更加不靠谱的小伙子P达成白日梦的地步,也就不会因为P的资金如意料之中一样会断,开始希望我放缓作为全职开发者的状态。
自从去年12月31日晚上10时许,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吧,X的向我表述不能在继续支持的电话再次打来,我说“再次”,是因为在2022年的2月14日晚上9点21分,嗯,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吧,我收到了来自之前合作团体的Sorry Call。从2022年开始,我连续收到这种,“很抱歉不能再继续合作了”的电话,让我不停地检查自己的年龄。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电话后,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索性是余粮尚存,暂时无忧,在呆了两个月之后,觉得不能这样继续摊平,彼时,多年的熟人X先生几次邀约一起“做点什么”的音容笑貌出现在我黑白几近颠倒的脑海里,于是约来一聊。
X老师曾是大型英语培训机构的金牌讲师,对谈时(或者是他进入授课状态)感情充沛到溢出,段子接连不断,仿佛脑子里是有段子Queue的,颇有所属机构的风骨。彼时留下的交流印象是,几乎每次都谈到词穷力竭,后颈生疼,脊髓内传来汽泡消弭的声音。很多话题好像聊得颇为投机,之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谈话一旦停止,就再无回响,有种被录制好了播放的情景剧的感觉。我是从那时候起,渐渐开始觉得此人可能并未向我卸下面具,那不过是在所谓的技术层面有求于我,所产生的虚伪的阿臾之姿。
这样描述一个在长达9个月的时间内,每月一万元资助我(那确实帮助我解决了基本开销的问题),且至少请我吃了三十几次饭的人,未免有点白眼狼。但我还是希望把谢意和真实看法区分开来。在社交属性上来说,我跟他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类型,他是很典型的热得快,得益于这种性格,他在进校宣讲,招揽学生方面很拿手。而我是一个自带安全范围的模式,我甚至觉得正是我多次婉拒他的
“一起去洗澡啊”,
“一起去唱K啊”,
“一起去按摩啊”
的邀请,激发了他强烈的求胜欲,于是在我这里施展出了过剩的破冰技巧。在以上的三请不从之后,他发现请我吃饭是我唯一乐于前往的,于是那段时间我们频繁吃比较昂贵的午饭(我与夫人有不成文的约定,非特殊情况必然回家吃晚饭),我做了这么久沈阳人,这么些个吃起来不错的饭店却都是一个鞍山人带我走遍的,也可以说我是宅出了后果。在接触之初,他便将自己购于日本的全套灌篮高手相赠,放在我办公室的书架上,对于爱面子的他来说,是不太可能拿回去的。
以上种种,其实都不会妨碍我们产生有效的合作关系,合作做事本身才是比较大的问题。我一直鼓励他,将自己多年的教学精华挤出来,打造成可以复用的公式,形成专项的微型教研体系,可以以此作为线下教学的辅助,形成个人壁垒。他则是一直难以落地,总是希望借助某些开发世界里的强风达成神迹。咖啡店主与我闲谈时曾表达他对X的看法,说此人现在也就是疫情期间各大院校闭门谢客,使他这样的讲师难以潜入,对他的收入产生巨大影响,否则他指不定在哪个塔顶上飘着呢。转过年来的2023年,果然开始在朋友圈看见他四处宣讲的身影,与各种城市的考研学子建立起临时的热络关系,但我知道那看似繁华的交互,背后鲜有真情感,从他的抖音+微博点赞回复数据就可以看得出来。
过年时他收到我们一家三口拍摄的拜年视频,表现得十分感动,仿佛遇到了多年的亲兄弟,而从停止合作之后已经八月有余,他便从此未再登门我们的咖啡店,我们只在别的咖啡店巧遇一次,当时他可能得了新的生机,刚买了配色十分LGBT的跑鞋,兴奋地进行自我催眠,情到深处甚至问我鞋号,当时要下单帮我买一双。但我其实已经明白那并不是难却的盛情,而是一种逢场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