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ffin
今天我跟白爷遛弯的时候,遇到两只臀接状态的野狗,在寒风中,两只狗背对着背,等待着公狗的球状腺体停止充血,解锁。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10-30分钟。两只狗一只灰黄相间,一只黑白相间,狗脸上没有丝毫的欢愉,漠然地望向途径此处的我们,不知道它们这次突如其来的激情缘何而起,谁说只有人类四季发情。
今天我跟白爷遛弯的时候,遇到两只臀接状态的野狗,在寒风中,两只狗背对着背,等待着公狗的球状腺体停止充血,解锁。这个过程通常会持续10-30分钟。两只狗一只灰黄相间,一只黑白相间,狗脸上没有丝毫的欢愉,漠然地望向途径此处的我们,不知道它们这次突如其来的激情缘何而起,谁说只有人类四季发情。
…………
“您看,要不然我把刘雨凝腿上的伤疤给写没了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行,太不自然了,您不能完全按个人喜好修改已经设计好的人设啊。”
老钱和黄叔南在发现老钱写的短篇小说会变成现实的那个晚上,俩人仔细重新读过已经写完了的十一篇,并不停地向公司同事求证,发现其中有八篇强烈地影响了主人公的真实生活,特征是,这八篇都得到过黄叔南的高度评价,两人最喜欢的都是写刘雨凝的那一篇,所以这一篇与刘雨凝的现实生活重合度最高。
“都精确到裤衩儿图案了啊……”
在向孙海涛求证刘雨凝当时穿的内裤是什么图案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孙海涛俨然已经把刘雨凝看成了自己的东西。黄叔南印证了这件事儿之后,两个人半夜在公园里面对面呆立,沉默不语,被保安发现后产生了不必要的怀疑。
“所以说,您真的没跟我开玩笑是吧?您跟我说实话,咱们哥们是啥关系,我肯定不告诉弟妹。您是不是……把刘雨凝给观摩了啊?然后拿您的所见所得跟我这儿逗闷子玩儿呢?”
“我没有。” 老钱跟黄叔南讲完来龙去脉之后,好像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形容词…………
老钱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差不多也应该准备闭店了,儿子钱小阳老老实实地在拖地,清洗客人的杯子,用吸尘器清理二楼开放办公区的地毯,顺便问问春日部的成员今天是否准备晚点走,要准备宵夜的食材不。他这么乖完全是为了晚上跟金梓柠一起在这打着学习的旗号守夜班,顺便赚零花钱。自从上了初一之后,他跟爸爸老钱商量好了,晚上可以在咖啡店读书完成功课,同时负责店里的清洁工作,9点闭店以后到11点,时薪50元,平时他就睡在这里,距离学校特别近。半夜还可以帮熬夜赶活的楼上的程序员做个烤饭团或者煮个芝士泡面。
李湘慈尝试集中精神看懂面前解决与iOS端交互核心部分的桥接代码,她不自觉地开始抓自己后颈的头发,代码逻辑清晰,结构严丝合缝,注释完备,说完美那是过了,但这是一个朝着完美方向使劲儿的项目。上周三她被组长找去谈话,告知她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接手这个项目,原作者赵虎阳由于靠这个项目出色地达成了Q1的OKR任务,现在组织需要他向下一个创新项目进发。
“哎,忠实,你家花种子都有什么啊,哎你快起来,给你家门开开我上你们家买点纪念品切”。
陈忠实不情愿地从工位上爬起来,抻出Switch打开Animal Crossing,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挖化石了,每天只是在几个群里报一下大头菜的价格,他跑到机场,打开了本地连接,就又打算趴下,这是这个月以来第三次熬夜写产品文档了。
老钱的生活习惯被疫情期间在家办公改变了不少,在长达一个月的在家办公阶段,他每天都可以睡上一个正经的午觉,这让他整个下午的精力都无比的充沛,即便晚上6点的时候接到新增需求变更,他也不会感到绝望。而自打复工后,他现在每天晚上9点吃罢晚饭就会上床就寝,原因是中午他没办法在公司如鸡笼子一般的工位上睡觉,仰着睡颈椎酸胀,趴着睡反胃,而且不管趴着还是仰着,他的尾椎都不会因此而放松,索性不睡。这么一来,整个下午他可能要喝两杯咖啡和一瓶苏打水,才能坚持在开会的时候不会神志不清被别的部门推诿责任。而且,晚上9点以后,11点之前,是相对平和的世界,与当前业务相关的销售部门的小战狼们都带着骂声下班了,产品经理们要么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要么在哄孩子入睡。
窗外大片的拆迁房的残骸,红砖瓦砾间掺杂着碎窗框和玻璃渣子,防止扬尘的绿色尼龙网不情愿地被遮盖在上面,东一块漏缝西一块凸起。这就是从倪洪英工位窗外可以看到的风景,他起身关上工位对应的灯,打开了台灯,程序上线完毕已经两个小时了,这会儿打车回去也睡不了多一会,同组的于海八点半的时候留下一句“老倪我有点事儿先走了,今天中文评测连接失败的bug上线要不你帮我操作一下?”就走了。于海比倪洪英小十二岁,俩人都属鸡,职级都是P6。于海比倪洪英晚入职半个月,一个月后,他开始改口叫倪洪英老倪,而不是倪哥了。
倪洪英打算还睡在西边茶水间的沙发上,东边的沙发太短,伸不开腿。想到这里,他放下Switch,今天的大头菜已经跌到37铃铛币了,他是115买的,他准备去撒个尿,然后去三层外教区拿米晓的坐垫和毯子,米晓的英语能力和样貌成反比,她是外教区里最漂亮的中教老师,皮肤特别白,比她边上的白人外教Stella还白,是那种温润如玉的白,倪洪英在项目刚上线的日子里,测试视频一直都在用米老师的课程,那是他一天中少数几件能聊以慰藉的事了。
“小朋友们,你们看,这是谁呀~对了,跟着Michelle老师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吧! Penny! Penny!”
“Penis!Penis!” 屏幕这边的倪洪英跟着小声念。
现在是半夜12点47分,倪洪英已经走过了半片工区,留守的保安在半小时前刚刚巡视完办公区,此刻应该在一楼值班室吃鸡。他熟练地来到米晓老师的工位,拉开座椅,拿起她的皮卡丘靠垫和公司发的空调毯,蹲下身来,将头埋在靠垫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啊~~~~米晓老师用的是杨树林的Libre香水,混合她一天的屁量,倪洪英满足到有种饱胀感,一想到过一阵天气变热了这靠垫上还会加上米晓老师麦凯斯菱里分泌的汗液,倪洪英就开始对这不久的未来产生了小小的期待呢。
一声闷响令他惊恐地张开双眼,从桌子下面的空隙他看到对面桌子下另一双惶遽的眼睛对望过来。他认出那是另外一个项目组的组长董大兴,董大兴腿麻了,半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坐在这个座位的外教Jenny的工装,他本来是准备等倪洪英走了再起身,却没成想蹲太久没撑住。
倪洪英准备扶起董大兴,大兴忽然头向后仰小声地求救:
“哥们!快,快帮我掰一下左脚!抽!抽筋儿了!” 说话时他将工装抓得更紧了。
缓和后,两人一起来到茶水间,大兴请洪英喝了一杯红茶。热茶入腹,忽然间有了互相倾吐的欲望,于是先聊起了彼此这的兴趣,彼此吹嘘了一阵儿自己的鼻子有多灵敏,大兴说他初中有一次刚进教室不用看就知道他班来了新人,洪英说你这不算啥有一次我闺女在小区走丢了我比我家狗先找到她藏在变电箱里面了你说危险不危险。说到彼此怀里的垫子和工装,洪英才了解原来Jenny也有怪癖,到工位后喜欢把裤衩脱了揣兜里,大兴某次本来是奔工装,却无意间发现了口袋里的好东西。
凌晨2点20分,两人互道晚安,做了君子协定,此事绝不向他人提及,各自回到心仪的茶水间。
洪英抱着皮卡丘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习惯性地打开笔记本,发现一个小时前收到了十五条工单,都是投诉语音评测功能不准确的问题,他本能地去查对应的评测录音,发现这几个孩子的录音都有一个毛病,打开后完全听不到声音,是所谓的空白录音,他下载了其中几个,开始把它们拽到Audacity里做波形分析,他惊奇地发现这几个文件都不是所谓的完全静音文件,每一个都是有波形的,不过命中的全部都是20khz以上的区间,他现在的设备是根本听不见的,他跑脚本将频率调整到了人耳能听到的区间再去听,发现那是一个女人十分快速在讲话的声音,他将速度放慢了八倍,越慢听得越清晰,那声音在说:
“用-完-了-给-我-放-回-去!”
倪洪英昏死了过去。
刘雨凝半倚在椅子上,像忽然被剪断掉线的提线木偶,嘴巴上还留有辣椒油和芝麻,桌子有半碗没吃完的麻辣烫,骨汤已经开始凝结。笔记本屏幕上一半是哔哩哔哩在播放着Knowing Bros,自动列表不停的播放着下一集,此刻孙娜恩正在边跳边唱。屏幕另一半是VS Code,屏幕下半部分是Terminal, 深蓝的界面配色上关键字的亮色们很放荡。
“苹果这机器不像Windows的,Windows的硬盘都是分区的,二叔你看,庆新这遗……移动硬盘盒…给接上应该能打开。”
孟庆林差点说是庆新的遗物,他回头看了看二叔孟宪民,二叔两眼卧蚕发青,肿起来挺高,眼球发黄,血丝已经数不清了。
孟宪民是孟庆新的爸爸,孟庆新是KidsTalk的一名前端开发工程师,孟庆林是孟庆新的堂弟。
他们现在在第一中西医结合医院肾病治疗部住院处,面对着一台被拆开后盖的2013年款的Mac Book Pro。
孟庆新入院已经一周了,没有床位,是临时加床,同一个屋的其他病人不是做肾穿刺就是做肾透析的,只有他安详地睡在病床上,缓慢地在消瘦。
同住的三号屋是一对小对象,女孩是河南郑州人,男孩是吉林省吉林市人。
女孩比男孩早一天返京,在我回来之后的一天,拎着沉重的大皮箱进屋了,猛地摘下口罩的瞬间,嘴巴周围满是细小的汗珠,冲着我大声说:“太不容易了!”。这一连串的操作令人措手不及,所有与疫情相关的防护消毒工作都被轻易击溃了。